在去青海的火车上到处都是泡面涨烂的味道。
皮革制的军靴和皮革制的行李包,这样只属于英国老旧时期的装束只差一些些的牛仔就相得益彰了。我并不讨厌。
那一年,我5岁了。
木棋一手护着行李,一手扯着我的衣领。母亲则是抱着只有三岁的木飒立在木棋的左侧。是的,我不喜欢管他叫父亲。木棋木棋,这样子,我可以叫出这个男人所有的担当。
就这样在车上摇摇晃晃整整两天两夜,木棋成了我们所有人的床。他总是能在人群中为我们腾出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。
后来,我记不太清了。辗转了好多地方,睡过车站,吃过剩饭,也有被所谓的亲戚毫不留情赶出来的情况。只是木棋从没有让我觉得讨厌这个地方。他会用买烟的钱为我和木飒买娃哈哈。对我们而言,那一瓶娃哈哈代言的是快乐。
青海这个城市是我的第二故乡。怎么形容比较贴切呢,在那里的成长是野蛮的。
我和木飒的学前教育基本上都是在山上。没有老师,只有一些稍大或同龄的孩子,带着我们采野果,追野狗。那是的木棋和木兰忙着在青海站住脚,所以他们百分之八十的精力都在生意上,我和木飒也玩的不亦乐乎。
后来,因为青海的治安不让人放心,我们被锁在了家里。后来,我上了一年级。后来,木飒也进了和我同一所小学。
一家终于安定在了青海。
木棋和木兰是偏心的,他们说他们偏心小一点的。而以我当时的立场,他们偏心的是男孩。从一年级到六年级,我的家长会从来没有人出席,我的开学典礼报道从来是一个人参加。木兰是要顾店的,那是我们一家四口所有的生活来源。木棋是要去木飒的班级。他总是说我比木飒大,所以有些事情是可以一个人完成的,我被这个理由搪塞至今。
当然有抱怨过,我的脾气很臭,很野。可当这种抱怨成了习惯,我也就习惯了独立。习惯了凭自己可以解决所有的事情,以至于后来木棋想为我做些事情,我都只会觉得他碍手碍脚了。
在青海的生活是最原始的美好。因为小,因为不懂,因为心里只装得下一瓶娃哈哈。至于木飒是怎么想的,我也不得而知,他的记忆是从青海开始的,在他的映像中是没有樊城的。可是我并不觉得他很喜欢这个地方。他其实是抵触有一个我去分享他的爱的,就像我不能容忍有一个他抢走属于我的东西。他将对我的抵触转移到了这个城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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